5.有些事，深爱反就不愿意谈了

“哥哥？你好久没回来了。”门口传来转动钥匙的声音。
“嗯”牧点点头，看向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父亲，“我回来了，爸爸。”
“哼，这次回来又有什么消息要宣布？”父亲俨然还没有从“自家的宝贝儿子被一个看似废柴一样的人给拐走了”这条消息中走出来。
“哥，我觉得你还是别每次回来都带一个劲爆的消息了，爸爸真的有点受不住。”小空看到牧的身后空无一人，“这次你的那个男朋友没有陪你一起来？”
“啊，他，他最近工作比较忙。”牧抬眼悄悄看了父亲一眼，喉结动了动，“而且我这次只是回来看看你们。妈妈呢？”
“是嘛。”小空看着牧脸上不自然的表情，心里明白了几分，连忙站起身来，“妈妈回老家去了。我去帮你做点什么吃吧，哥哥。”
“啊，麻烦你了，小空。”惊讶于今天妹妹对自己的关心，牧放下手中的包，坐在了父亲身边的椅子上。
虽然父亲一直在看报纸，但是余光还是发现了自家儿子的情绪不同于上次回家的时候。
“吵架了？”
“······不，嗯，算是吧。”牧被父亲的突然开口吓了一跳，抬头对上父亲的目光，拇指指甲一直刮着自己的虎口。
“那小子对你不好？”父亲的语气里明显已经添了几分怒气。
“不，不是。春田前辈他，他很好。”牧摇摇头，“是我自己的问题。”
“得了吧，他很好的话你会是现在这幅样子？”父亲轻哼了一声，重重叹了口气。
“本来就不想你继续走这条路。”
“······”
“既然这样，不如你就趁早······”
“等，等一下，爸爸。”牧打断了父亲接下去的话，他知道父亲要说什么，虽然这样很没礼貌，但是他不想听到那些词语。
“我想再等等。”

“等我想通的时候我会告诉您的。”


饭毕，牧回到了自己的房间。
躺在床上，牧怔怔地看着窗外的月光洒在自己的身上。

自己是真的还没有放下。
哪怕和他提了分手，也没有办法做到真正地和春田前辈断了关系。
也不想在自己的家人面前损坏他的任何形象。

牧现在产生了对爱的疑惑。

看到他快乐自己也会快乐，看到他难过自己的心也会跟着一起痛。
如果和他在一起是错误的，那么，请深爱着他的你放手。

这是牧长这么大对爱情的固有定义。
所以才会和交往了四年的政宗分手。
也和交往了一个月的春田前辈提出了分手。
他觉得这样是对的，如果两个人相处的得不快乐，那就不应该在一起。

可是现在牧听见自己的心不是这样说的。
他想春田前辈，想他的声音，他的一举一动。
他知道恋爱中的纠缠不清是错误的，可他宁愿这样错下去。

他还是享受和春田前辈在一起的每一分钟，不论是令自己心动还是心痛的。
自己会偷偷地看他，可是等他来正面自己的时候却又百般推脱。
自己会创造和他单独相处的工作时间，可是只要离开了工作就绝对没有任何私下交流往来。

牧觉得自己矛盾得过分，一面在拼命拉扯和春田前辈之间的那条线，一面又在盼望着这条线永远都不会断。

是自己和他说的离别，可也是自己忍不住被春田前辈吸引去一切目光。
像是磁铁的正极被负极吸引，狠狠地撞上，疼痛不已，却又心甘情愿地无可奈何。

这一次好像真的不一样了。

牧深深地叹了一口气，突然听见有人敲门。
“哥，你睡了么？”是小空的声音。
“还没，怎么了？”牧起身开了门。
“我想，你可能现在想找人聊聊。”小空晃了晃自己手中的啤酒，送上一个起码在此刻会让牧觉得温暖万分的笑容。
“哥，你和那个前辈，是不是分手了？”
牧打开啤酒，刚想喝听到自己妹妹这么问，失去了喝酒的兴致：“为什么会这样想？”
“我都说了，哥哥这次比以前都要认真。”小空挑了挑眉，“所以今天的脸也比以往任何一次要臭。”
“你······”牧一时语塞，竟想不出什么话反驳。
“好啦，我开玩笑的。”小空摆了摆手，喝了大半罐啤酒，“但是，哥你的失落真的是有在脸上的。而且，按照哥的性格来说，吵架的可能性要比分手小得多，我当然直接猜后者。”

牧没说话。

“哥，我觉得，有时候，你还是吵吵架会比较好。”小空看向牧。
“虽然我还小，可我也知道如果两个人有了摩擦得一起解决，友情爱情都是这样不是吗？”
“什么都憋在心里，这点从小你就是这样。自己喜欢的东西从来都不争取，小时候我抢了你喜欢的什么东西去玩也好，去干嘛也好，你从来都不说，明明脸上都快哭出来了。”

牧很震惊，他以为小空还是那个任性的小公主。

“哥，我真的希望你能够幸福。”

“小空。”牧看着自己的妹妹，眼睛有些酸涩，“谢谢你。”

“不用啦。”小空笑了笑，站起身来，拿走了牧没有动的啤酒，“这我拿走啦，哥哥你得在清醒的状况下思考问题。”
望着妹妹关上自己的门，牧打开手机，翻开相册，看着自己那天购物时候拍的春田前辈，指腹轻轻摩擦过屏幕

“创一······”


隔天中午，回到公司的牧第一次有了在分手后的私人时间里找春田前辈的想法。
“春田前辈。”
“诶，牧，怎么了你说！”春田抬头看是他心心念念的牧，激动地就差摇尾巴了。
“那个，你有时间么？我想······”
“有有有，牧想做什么都可以。”春田连话都没听完就急忙点头，开玩笑，他好不容易盼来牧主动和自己说话。
“那个，可以的话，一起去天台吃个午饭吧。”牧虽然对于春田前辈如此过激的行为表示无奈，可他还是给予春田这么多天来的第一个微笑。
“好！”

“好开心，牧终于主动和我说话了。”
“说什么呢，不是有说过吗？”牧有些无奈眼前人明显的惹人可怜的狗狗眼。

明明是个三十多岁的大叔啊，怎么能有这样可爱的表情？

“可是都是在工作时间啊，像这样私人时间还是第一次呢。”春田有些委屈地嘟起嘴，“都三个月了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分手，我和牧分手都整整三个月了！”春田此刻的行为说实话在外人看来真的有些好笑，但是就是这样闹脾气的语气却狠狠揉了一下牧的心。

他还记得。

牧赶忙低下头，自己的泪腺在遇到春田前辈后真的是有够发达的。
春田看牧不说话了，以为自己又说错了，一时间手足无措。
“啊啊啊，牧，你看。”春田掏出自己的便当打开，“这是我自己的做的哦，厉害吧！”

顺着春田的声音看去，饭盒里的确有着几个形状各异的饭团，说实话，卖相真的是有在丑的。

“我，我知道它们很丑啦。”看到牧欲言又止，春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，“可，可我现在也只能做这些啦，部长说，就我的生存能力而言，我只能从最简单饭团学起了。”
“······部长？”牧突然反应过来，那天自己在春田前辈门口听到的，原来不是同居密语啊。
“你不是在和部长同居啊。”
“······什么？不是啊！当然不是你想的那样啊，小牧！”看到牧停顿了一下，春田连忙摆手澄清，“我，我只是，想请教部长有关家事的事情，想，想着说，小牧能够看到我的诚意。”

牧这回是彻底愣住了，他没有想过，那样懒惰的人，真的愿意为了自己而去改变。
他以为春田前辈只是心血来潮罢了。
明明曾经和自己抱怨过厨房这种麻烦的地方永远都不会进去的。

牧突然想起来了，上次自己生病的时候，春田第一次踏入了这个曾经被自己划分为禁地的地方。

天台顶上的风有点大，不知道是哪里的花瓣，被携带着划过春田和牧的耳边。

“我，我知道这种事情是最基本的，但是，但是我还是想小牧可以······”

“春田前辈。”牧突然打断了春田的再次深情告白。

“啊，是！”春田感觉到自己现在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。

砰砰的心跳声都可以盖过牧接下来的话。

“你做的饭团，能给我尝一个么？”